子夜吴歌·夏歌
四十时,履方砥节名誉扬。二府九列共翱翔,龙楼佳宴飞玉觞。归来意气何洋洋,艳妻爱子牵锦裳。高堂朱户奈乐何,高堂朱户柰乐何。
"啸父知机先忆鱼,季鹰无事已思鲈。
瑶箱翠袭,玉奁芸剪,暗里泪花偷溅。一日思量,十年瘦削,春色回眸减。雕鸾好在,文箫重许,罍酒试香庭苑。正销魂,余霞散碧,暮鸦数点。"
"没巴没鼻,霎时间、做出漫天漫地。不论高低并上下,并白都教一例。鼓动膝六,招邀巽二,一任张威势。识他不破,只今道是祥瑞。
我自与人无旧分,非干人与我无情。"
"东风卷尽欺花雨。月明皎纸庭前路。月底且论诗。从教露湿衣。
焰腾腾祆庙烧残,白茫茫蓝桥水起。昏邓邓楚岫云遮,黑淹淹阳台路迷。桃源洞雾锁云埋,武陵溪砖填土塞。【紫花儿序】冷落了流苏绣幕,萧疏了画阁兰堂,寂寞了锦帐罗帏。生折散鸾孤凤只,硬分开燕约莺期,暗暗的伤悲,永远山长隔万里。一思量一番憔悴,离愁断九曲柔肠,蹙损了八字蛾眉。【小桃红】伯苏东云燕西飞,一点芳心醉。鱼雁无凭怎寻觅,信音稀。牙床冷落了鸳鸯被,减尽了千娇百媚。害的人一丝两气,方信道最苦是别离。【耍厮儿】美恩情眉南面北,好姻缘画饼充饥,相逢笑谈除是梦里。这凄凉怎支持?谁知!【圣药王】想着我星月底,言海誓,尽今生一世效于飞。我如今废寝忘餐染病疾,上看山不见故人回,险化做望夫石。【尾声】别离苦恨从头记,有一日捱出凄凉日期。则俺那薄幸短命若回程,我将这一件件一桩桩诉与你。
"人间无欠秋风处,偏到霜痕月杪。风雨船篷,日夜风波未了。忽潮生海立,又天阔、江清欲晓。孤迥幽深,激扬悲壮,浮沈浩渺。
阶庭树,满目鱼鱼雅雅。千金难买清暇。纷纷征榷尘如梦,谁有似公闲者。天怎舍。趁绿鬓朱颜,须入凌烟画。海天不夜。管岁岁安期,采蒲为寿,高宴碧桃下。"
"月痕未到朱扉。送郎时。暗里一汪儿泪、没人知。
远如期,招四夷。皇帝坐殿上,麒麟辟邪,符拔騊駼。拖沓焉施弛,苑囿付民居。诏司农,罢轮台。皇帝坐殿上,干羽舞两阶。群臣上,寿玉卮。单于来,单于来。
"沈水香销梦半醒。斜阳恰照竹间亭,戏临小草书团扇,自拣残花插净瓶。
寒雨秦邮夜泊船,南湖新涨水连天。风流不见秦淮海,寂寞人间五百年。
来月殿,下珠宫。人间春意浓。一尊仙酝祝芳丛。蟠桃千岁红。"
"霏霏小雨恼春光。烟水更弥茫。昨宵把酒高歌处,任一声、鸡唱清江。憔悴杏花如许,情怀应似东阳。
将为胠箧、探囊、发匮之盗而为守备,则必摄缄縢、固扃鐍;此世俗之所谓知也。然而巨盗至,则负匮、揭箧、担囊而趋;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。然则乡之所谓知者,不乃为大盗积者也?故尝试论之,世俗之所谓知者,有不为大盗积者乎?所谓圣者,有不为大盗守者乎?何以知其然邪?昔者齐国邻邑相望,鸡狗之音相闻,罔罟之所布,耒耨之所刺,方二千余里。阖四竟之内,所以立宗庙、社稷,治邑、屋、州、闾、乡、曲者,曷尝不法圣人哉?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。所盗者岂独其国邪?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。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,而身处尧舜之安,小国不敢非,大国不敢诛,专有齐国。则是不乃窃齐国,并与其圣知之法,以守其盗贼之身乎?尝试论之,世俗之所谓至知者,有不为大盗积者乎?所谓至圣者,有不为大盗守者乎?何以知其然邪?昔者龙逢斩,比干剖,苌弘胣,子胥靡。故四子之贤而身不免乎戮。故跖之徒问于跖曰:“盗亦有道乎?”跖曰:“何适而无有道邪?”夫妄意室中之藏,圣也;入先,勇也;出后,义也;知可否,知也;分均,仁也。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,天下未之有也。”由是观之,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,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;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,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,而害天下也多。故曰:唇竭则齿寒,鲁酒薄而邯郸围,圣人生而大盗起。掊击圣人,纵舍盗贼,而天下始治矣!夫川竭而谷虚,丘夷而渊实。圣人已死,则大盗不起,天下平而无故矣。圣人不死,大盗不止。虽重圣人而治天下,则是重利盗跖也。为之斗斛以量之,则并与斗斛而窃之;为之权衡以称之,则并与权衡而窃之;为之符玺而信之,则并与符玺而窃之;为之仁义以矫之,则并与仁义而窃之。何以知其然邪?彼窃钩者诛,窃国者为诸侯,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。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?故逐于大盗、揭诸侯、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者,虽有轩冕之赏弗能劝,斧钺之威弗能禁。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禁者,是乃圣人之过也。故曰:“鱼不可脱于渊,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。”彼圣人者,天下之利器也,非所以明天下也。故绝圣弃知,大盗乃止;擿玉毁珠,小盗不起;焚符破玺,而民朴鄙;掊斗折衡,而民不争;殚残天下之圣法,而民始可与论议。擢乱六律,铄绝竽瑟,塞瞽旷之耳,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;灭文章,散五采,胶离朱之目,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。毁绝钩绳而弃规矩,攦工倕之指,而天下始人含其巧矣。故曰:大巧若拙。削曾史之行,钳杨墨之口,攘弃仁义,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。彼人含其明,则天下不铄矣;人含其聪,则天下不累矣;人含其知,则天下不惑矣;人含其德,则天下不僻矣。彼曾、史、杨、墨、师旷、工倕、离朱、皆外立其德而以爚乱天下者也,法之所无用也。子独不知至德之世乎?昔者容成氏、大庭氏、伯皇氏、中央氏、栗陆氏、骊畜氏、轩辕氏、赫胥氏、尊卢氏、祝融氏、伏牺氏、神农氏,当是时也,民结绳而用之,甘其食,美其服,乐其俗,安其居,邻国相望,鸡狗之音相闻,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。若此之时,则至治已。今遂至使民延颈举踵,曰:“某所有贤者,”赢粮而趣之,则内弃其亲,而外弃其主之事;足迹接乎诸侯之境,车轨结乎千里之外,则是上好知之过也。上诚好知而无道,则天下大乱矣!何以知其然邪?夫弓、弩、毕、弋、机变之知多,则鸟乱于上矣;钩饵、罔罟、罾笱之知多,则鱼乱于水矣;削格、罗落、罝罘之知多,则兽乱于泽矣;知诈渐毒、颉滑坚白、解垢同异之变多,则俗惑于辩矣。故天下每每大乱,罪在于好知。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,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;皆知非其所不善,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,是以大乱。故上悖日月之明,下烁山川之精,中堕四时之施,惴耎之虫,肖翘之物,莫不失其性。甚矣,夫好知之乱天下也!自三代以下者是已,舍夫种种之民,而悦夫役役之佞,释夫恬淡无为,而悦夫啍啍之意,啍啍已乱天下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