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董提举中秋请宴启
柳烟浓,花露重,合是醉时候。楼倚花梢,长记小垂手。谁教钗燕轻分,镜鸾慵舞,是孤负、几番春昼。自别后。闻道花底花前,多是两眉皱。又说新来,比似旧时瘦。须知两意长存,相逢终有。莫谩被、春光僝僽。
"眼媚双波熘,腰柔一搦纤。问伊何事放珠帘。笑道篆香销尽、要重添。
三百诗人岂有诗,都成绝唱沁心脾。今人不讲源头水,只问支流派是谁。涂脂传粉画长眉,按拍循腔疾复迟。学过邯郸多少步,可怜挨户卖歌儿。心源探到古人初,征实翻空总自如。好把臭皮囊洗净,神仙楼阁在高虚。豫章出地势轮囷,细草孤花亦可人。独有五通仙杜老,各还命脉各精神。学韩学杜学髯苏,自是排场与众殊。若使自家无曲子,等闲铙鼓与笙芋。池塘春草妙难寻,泥落空梁苦用心。若比大江流日夜,哀丝豪竹在知音。文章妙绝有邱迟,一纸书中百首诗。正在将军旗鼓处,忽然花杂草长时。读书万卷真须破,念佛千声好是空。多少英雄齐下泪,一生缠死笔头中。
岩疆数十里,良楛各异族。地连颍与毫,犷悍习成俗。颇闻道旁言,谓我少严酷。抚心良自惭,十载负民牧。一邑如一家,痛痒关骨肉。如何治子弟,忍事日鞭扑。秋霜岂不威,未若春风燠。颓习讵难移,惜无仁者术。
捻吟髭,剑在前。心中月,天上圆。
菱溪之石有六,其四为人取去,而一差小而尤奇,亦藏民家。其最大者,偃然僵卧于溪侧,以其难徒,故得独存。每岁寒霜落,水涸而石出,溪旁人见其可怪,往往祀以为神。菱溪,按图与经皆不载。唐会昌中,刺史李渍为《荇溪记》,云水出永阳岭,西经皇道山下。以地求之,今无所谓荇溪者。询于滁州人,曰此溪是也。杨行密有淮南,淮人讳其嫌名,以荇为菱;理或然也。溪旁若有遗址,云故将刘金之宅,石即刘氏之物也。金,伪吴时贵将,与行密俱起合淝,号三十六英雄,金其一也。金本武夫悍卒,而乃能知爱赏奇异,为儿女子之好,岂非遭逢乱世,功成志得,骄于富贵之佚欲而然邪?想其葭池台榭、奇木异草与此石称,亦一时之盛哉!今刘氏之后散为编民,尚有居溪旁者。予感夫人物之废兴,惜其可爱而弃也,乃以三牛曳置幽谷;又索其小者,得于白塔民朱氏,遂立于亭之南北。亭负城而近,以为滁人岁时嬉游之好。夫物之奇者,弃没于幽远则可惜,置之耳目则爱者不免取之而去。嗟夫!刘金者虽不足道,然亦可谓雄勇之士,其平生志意,岂不伟哉。及其后世,荒堙零落,至于子孙泯没而无闻,况欲长有此石乎?用此可为富贵者之戒。而好奇之士闻此石者,可以一赏而足,何必取而去也哉。
草木不常荣,憔悴为秋霜。今遇泰始世,年逢九春阳。
雪绕楼栏同楚些,梅将青子柳柔柯。山林臭味入新语。风月膺胸遵古科。梦付曲肱春困甚,乞如骈拇老闲何。雨师雷伯情多妬。收拾陶家壁上梭。
干元资始,坤元资生。允也圣德,同实异名。春王三朝,典册羔行。咨尔上公,相德以登。
金笏带,紫花袍。朱衣双引玉宸朝。百年富贵须平步,仍有功名信史褒。"
曾是城中汲汲人。尽谓黄金堪润屋,谁思荒骨旋成尘。
四望涌金楼,带草帟烟,缥缈际城堞。渐见暮榔敲月,轻舫乱如叶。濠梁兴,归未惬。记旧伴、袖携留折。指鱼水,总是心期,体怨三叠。"
无端抹尽白门烟,衰丑如斯祇自怜。入世茫然同藁木,阅人多矣是寒蝉。楼头只挂青天月,水畔间思碧玉年。蕉萃一生缘底事,江潭照影尚缠绵。
还是平时旧滋味,慢垂鞭袖过街西。"